5月下旬的青海海西州天峻縣依然是風(fēng)飛雪舞。黃昏時,風(fēng)雪依然沒有停息的跡象。風(fēng)雪中的布哈河110千伏變電站像一座孤島,矗立在關(guān)角山下。風(fēng)把變電站的大門刮得哐啷亂響。青海海西供電公司變電運檢室天峻運維站的值班員祁曉健、周建成,穿好絕緣靴,沿著巡視路線,開始了又一輪設(shè)備巡視。噗噠噗噠的腳步聲愈發(fā)襯得變電站空寂靜廖。
祁曉健掀開沉重的水泥蓋板,用手電筒照著。周建成下到電纜溝里,仔細察看電纜溝里有無滲水現(xiàn)象。電纜溝里又窄又冷,一條條電纜穿蜒著。祁曉健探著身子問道:“咋樣?”
“一切正常?!甭牭街芙ǔ傻幕卮?,祁曉健松了口氣,在巡檢卡上認(rèn)真打了個勾。
回到主控室,兩人抱著電暖器半天才緩過勁來?!昂美洹膊恢勒鹃L去木里怎么樣了?……這一路上也沒有信號,手機也打不通。哎,煩心吶。”祁曉健說的是站長馬財,他今天一大早去165公里外的木里變電站巡視,這會兒還沒回來。
海西供電公司天峻運維站主要負(fù)責(zé)天峻地區(qū)2 座110千伏和 2座35千伏變電站的運行維護管理工作,運維半徑南北縱橫80 公里,東西跨越165公里。其中的木里變電站最高也最遠,海拔4400米。站上三個人,站長馬財是藏族。
按站上的交接班規(guī)定,周建成今天本來下班,但是看到站上人手緊缺,于是主動留了下來。
沒有煙火的廚房,顯得冰鍋冷灶。飯菜早就涼了,倆人誰也沒有心思吃。天漸漸黑了,雪也停了。偶爾聽到雪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,讓安靜的人心慌,也讓心慌的人安靜。
一道車燈劃破暮色的寧靜,大門打開,馬財回來了,像個雪人似的,凍得嘴唇發(fā)紫。祁曉健和周建成趕緊打開電熱毯,讓他捂一會兒。一碗熱水,馬財顧不得燙,幾口就喝完了。
緩和過來,馬財就問他倆今天站上有什么情況沒有。又拿過巡視記錄看了一遍。周建成用微波爐熱好了飯菜,三個人邊吃邊聊。馬財一個勁地給他倆夾菜,讓他倆多吃點。
祁曉健問道:“站長,你咋回來這么晚?肯定遇到啥難事吧?”
“沒有”馬財說,“今天木里的雪比這下的還大,大概有零下30幾度吧,把鎖給凍住了,鎖眼怎么也卡不進去,我想捂熱它,結(jié)果一不小心,手給粘在鎖上了,扯掉了一層皮。當(dāng)時疼得我眼淚都下來了。”
周建成給馬財敷上云南白藥,用幾個創(chuàng)可貼橫一下豎一下的“綁”好了。馬財笑著說:“你倒是留點空子嘛,讓我的手透透氣?!?/p>
夜間閉燈巡視之后,三個人就瞪著天花板,誰也不說一句話,如同三顆缺氧的沙礫。整整半個月了,三個人用神聊的方式干掉了近三十年的成長史……
此刻大自然安靜得就連最后一片草葉發(fā)芽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,漠風(fēng)四處游走,去探望被白晝忽略了的心情。